欲买桂花同载酒

【大宋少年志|辛赵不宣】人间事

一个前尘的设定。ooc归我,美好归他们。


体验生活的时间线是随机选择的,所以不用纠结年代啦~


【零】

阴司有个规定,如果下一世初次当人,这一世便会变成离人类最近的动物,以便揣摩。

 

一开始是根据功德排队,后来阴司人满为患,便干脆在此基础上增加了摇号抽签机制。时间一长,连排队摇号的生物都需要苦等多年。

 

成为人类有什么好的呢?小白和小黑一直不太明白。比起这个,它们更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抽中,下一世可以投胎为人。

 

孟婆摇起铃铛,见是它们来,便放下手中的碗。

 

“这一世你可保留记忆。”她说。

 

于是它们便咽下询问和弃权的话。

 

“一路好走。”孟婆一改以往“莫问前尘”的说辞,甚至颔首低眉微微笑了。

 

只是那笑意藏在层层叠叠的皱纹里,它们看不太真切。

 

下一秒,它们便坠入了乳白色的光芒中。

 

【一】小白

 

它睁开眼的时候,正被一个身穿布衣的女孩捧在手里。

 

“良玉,你在干什么呢?”有妇人远远唤她,“你爹正教你的两个哥哥长枪,你快去准备些茶水帕子,这还有些果子,一并送去。他们练累了总是要吃上一些的。”

 

女孩干脆地应一声,轻轻把它放下。它下意识地嗅嗅她的手指,惹得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眯起,笑意如水。

 

“就叫你小白吧。”她点点它的小脑袋,“等我说服我爹教我习武,我就再来看你!你的运道好,我也沾沾你的福气!”说完,她在妇人的连声催促之下一叠声应承着跑远了。

 

它懵懵懂懂地看看自己,发现自己皮毛通体洁白,正窝在一个垫着白布的小篮子里。它的身体还十分幼小,四处嗅嗅便体力不支,又睡了过去。

 

再次见到那个女孩时,它正被一个妇人卡着脖子,奋力挣扎。

 

“娘!你这是做什么!”女孩进屋看到这幕,急忙将它夺回来顺毛。

 

妇人不理她,只对另一边坐着的中年男人哭道,“你看看你把玉儿惯成什么样子!成天舞刀弄枪,还偷偷养起猫来了!现在世道那么坏,哪里还有余粮!”

 

“娘!我少吃一点没关系的!”头顶传来女孩焦急地声音,胸腔随之一震一震的,它忽的安心下来。

 

那男人慢条斯理地喝口茶,说道,“正因为世道坏,才教她学武。”他叹口气,又不无遗憾地道,“能执干戈以卫社稷者,才是我的好儿郎。她比那两个臭小子都要机灵,若非女子……唉,也罢,防身即可。”

 

它抬头,看到女孩光洁的下巴绷得紧紧的,好半天才道,“凭什么?”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起身扶着妇人的胳膊低声安慰。

 

女孩立了一会儿,抱住它的手指紧了紧,跑回自己的房间。

 

“对不住,小白。我刚求得学武,一时没赶回来。”女孩把它放在床上,轻轻抚摸着它的绒毛。小白舔舔她的手指,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女孩微微一笑,又塌下嘴角。她靠着床柱,出神地望着窗外血色天空。

 

“外面乱得很,到处都有举起反旗的,我也想保卫社稷。但就因为身为女子,便什么都不能做?”她低低地道,极缓地吐出一句,“凭什么?”

 

它不明所以,只隐约觉得的确有些不公,却又无法深思。它感觉到女孩的手指僵直,便用脑袋顶了顶她。见她看来,它翻身一躺,露出肚皮来。

 

女孩的神色逐渐缓和下来,她柔软地笑了,“我没事,没事……总会如我所愿。”

 

“未来哪天要是可掌兵权,定能超越南朝时期的女英雄冼夫人!”

 

她抱起它,蹭蹭它的鼻子,与它四目相对。

 

“你相信我吗?”

 

它看着她明亮的眼睛,似乎有股力量要从她的身体里绽放。

 

“喵。”

 

它看见她笑了,宛如初阳东升。

 

 

又一年开春,它已经长成大猫。家里生人来的更多了些,它仔细听了几天墙角,原来是家里开始给女孩议亲。

 

“这些男人算什么东西!连我都打不过还敢指手画脚!我就是泼辣,怎地?!”女孩吵吵嚷嚷的,生气起来甚至手执长枪,将那些磨磨唧唧介绍些酸文臭儒的媒人打出门去。

 

妇人急得直掉眼泪,反复念叨着“这成何体统!”

 

男人手里扣着一张帖子,沉默着来回踱步。

 

一时间屋里只能听到妇人掩面哭泣的声音。女孩本来理直气壮地挺着身子,最后也微微塌了一点。

 

“爹……”

 

“罢了。”男人挥挥手,把帖子递给她,“鹰养大了,总是要飞的。你自己决定。”

 

她接过来打开一看,又仔细看了看,露出个大大的笑脸来。

 

来年春天,她身披红霞,高高兴兴地出嫁了。

 

她将嫁与石砫宣抚使,当溪峒族的土司夫人。

 

它不知道这个男人好在哪里,但既然她说她将自由,那便一定是真的了。

 

可是自由到底是什么呢?它趴在去溪峒的马车里,第一次开始试图理解人类。

 

婚后一如女孩所愿,那汉子并不拘着她,还一同操练士兵。谁不服管教,只管打来。

 

女孩一一打过,战无败绩。她一手提枪,一手点着一排排灰头土脸的士兵,挑眉喝道,“谁还不服?”

 

无人敢应声。

 

只有她的汉子爽朗大笑,大有我的婆娘就是厉害的炫耀意味。

 

很快,隔壁土司揭竿而起,她和她的汉子率军平叛。

 

她将一飞冲天。

 

果然如它所料,她凯旋而归。它小跑着去迎她,被她抱起来抛向空中,又大笑接住。

 

“你生来是我的福星。”

 

记忆中,这是她笑的最爽快的时候。

 

时光荏苒,一转眼它便老了。一路跟来,它只觉得当人没什么不好,自己确实如她所说,是个有福的。

 

也许,终于走好运了。它这么想着,翻过身将肚子暴露在阳光下,懒洋洋地扭了几下。

 

然后它便看到有人神色匆匆地跑进来,向她说着什么。

 

她的汉子进监狱了。

 

又过了一天,屋内挂上白布。它拨了拨垂下的布角,见她没有丝毫反应。

 

她只是通红着双眼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夜。

 

生老病死,哪里都苦。

 

它凑过去趴在她的腿上,焐着她的手。

 

之后才知道,这算不得最苦。

 

土司一死,下面人心浮动,不知是谁开头,开始有人鼓吹要她殉夫殉节。

 

“忠君忠夫,千古流芳。”

 

“可以跟官老爷求得贞节牌坊呢!好大的荣耀!”

 

一张张面孔说着吃人的话,一脸夸赞艳羡,只是吃人时的惺惺作态而已。

 

她默默清点兵将,只问他们,“谁还不服?”

 

“服!”

 

这回,回应响彻云霄。

 

她终于露出一点笑意,带兵围了寨子,对那些人说,“这名声,谁爱要谁要。谁要我去死,不如自己先去死上一死。”

 

她持枪代领石砫宣抚使一职,像刀子一样扎着那些酸腐儒生的眼睛。

 

 

 

转年,敌兵压阵,国门将破。她再次披挂上阵,千里驰援。

 

这一次它等了很久,才等到她回来。

 

她将头盔轻轻放在桌上,没有伸手抱起它。她坐在椅子上沉默良久,低声道,“邦哥死了。”

 

这是她的二哥,自小跟她要好。这次随她一起出兵,是个大大咧咧的汉子。

 

“打小儿他就最淘气,从来不听话。这次更是,让他撤退偏就不听。”她低下头,慢慢捂住脸,“……哪里就需要用他替我挡刀了!”

 

细碎的呜咽铺满所有角落,它一动也不敢动,随便一扫,都是哀愁。

 

第二天她的大哥来看她,从两人的交谈中它才知道,除了痛失亲人以外,她因公上门求见官员,却被拒之门外。

 

理由是,她一介妇人,没有资格与他谈论军务。

 

她冷笑道,“以一个六尺身躯的大男子忌妒一个巾帼妇人,他如果夜静时想一想就应当羞死。我呸!什么狗东西!”

 

“世人用口舌打断妇人双腿,困于深宅。我偏打出门去,活个明明白白。”

她揉揉它的耳朵,轻轻巧巧地道,“待我杀光贼子,便去宫里走一遭。”

 

它一贯是信她说到做到。于是舔舔她的手腕,只担心她要等太久。

 

两年后,一句“由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传唱天下。

 

鸳鸯袖里握兵符。

 

当年的志愿,她终以命搏来。

 

 

此时,它已经很老了,强撑着身体去送她再次上阵。

 

她也不再年轻,手也不像当年那样稳。她摸摸它的头,慢慢说道,“等我回来。”

 

它照例舔舔她的手指,又用鼻尖凑上去蹭蹭她的鼻子。

 

她身披军袍,阳光下盔甲反射出刺目的强光。她起身上马,神色坚毅,威风凛凛,高大的影子被太阳拉的好长。

 

它拼命睁大眼睛,努力不错过她的一丝一毫。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处,它慢慢离开住处,找一个角落蜷缩起来。

 

最后一次闭眼,它第一次感觉到眼角湿湿润润的,有什么止不住地流。

 

希望这次,她不要再枯坐整夜。

 

要飞得更高啊。

 

【二】小黑

 

记忆中它没有什么亲人,因为毛发通体黝黑,倒是很快被一男子捡走收养了。

 

他称它为玄猫,是什么祥瑞的象征。

 

祥瑞是什么,它不太懂,但祥瑞肯定不会起名叫小黑。

 

所以它是否真是祥瑞,还是待定吧。

 

男子是个道士,却是个有家有室的道士。从一次他醉酒嘀嘀咕咕又哭又笑的时候,它大概了解到这道士祖上代代经商,做的是风生水起,积累起了不少的家业。锦衣玉食之后,家族倒是开始往文人仕途的路子培养起后代。 

他呢,天资聪颖运道正好,童生贡生一次就中,顺顺利利的当了举人老爷光宗耀祖。早早娶了个媳妇儿三年抱俩五年抱仨儿女双全,正是人生春风得意、大好仕途当前之时,不知出了什么变故,一夜之间他自己上了山当了道士。爹娘老子各种方法都使尽了,也无法让他回心转意。 

两位回来便说就当这位死了吧,家里没有过这个人。 

 

这使得他每年回家,都只是远远看着家门口人来人往,并不应门。

 

它也不知道这道士到底是哪根筋不对,总神神秘秘地跟它说什么天眼阴阳。

 

它听了只是舔舔爪子,回忆回忆当初阴司里判官牛头马面的样子。

 

也没什么好用天眼看的,还没自己帅。

这道士在学经文道法上却是勤勤恳恳十分用功,只是一点它百思不得其解。看别的道士衣食不愁,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就他一个道服皱皱巴巴破破烂烂,三天两头带着自己往穷山僻壤里钻。自己还折腾出了两个幡子,一个是游医的包治百病,一个是算命的问卜算卦。到个地儿就先看看民风,哪个幡儿好用用哪个。 

 

一路走走停停,它跟着吃了不少丹丸补药,见到不少村子里淳朴的丑恶。

 

热情好客是真,重男轻女、草菅人命也是真。

 

也亏得道士身手不错,又会两下子,才能屡次险中求生。

 

世道太坏了,它想,到处是战火,到处在吃人。

 

人世皆苦。看来它是不知道碍了哪位的眼,下辈子要投胎为人。

就这么过了几十年,道士天上地下、山里水里的搜集了一好几大车孤本物件和一肚子逸闻鬼事,在三教九流的行当里更是有了个铁算子的名号,被尊称一声老神仙。 

 

确实可称的上神仙,不仅他保养有方,就连它,也养得毛光水亮、身强体健的。

这年道士的曾曾孙满月酒,正热闹之际,已过耳顺之年却体魄面貌如壮年的他带着好几车铁皮包角的大箱子回来了。卸了箱子往家门口一放,飘然进屋看了看老婆孩子和子孙,只嘱咐好生保管这些带回来的物件,十分重要。最后留下两句话,“时局不稳,早做打算。另我此去万分凶险,你们便自此当我已经死了吧。”说完也不管众人的反应,径直离开了。 

从此带着它人间蒸发。 

 

这么久了,它也知晓了很多事。道士一直在找什么,原以为无非是什么长生不老、白日飞升的东西,它并不在意。

 

但随着国破百家绝,军阀割据,硝烟四起,它才知道,他是在四处救人。

 

螳臂当车,飞蛾扑火。说不定哪天就死了。

 

它不屑地吃完小鱼干,舔舔爪子,却不迟疑,继续跟着他上路。

他们要去的目的地,是一处旅馆,它是本地意呆利租界中最洋气的旅馆。时值1943年,外界动荡的局势影响到了租界内,旅客的流动性日渐加大,一些诡异的传说也流传开来,道士最开始也是从本地外逃的人嘴里知道的这些传闻。 

传说中,远嫁到本地的一位富家千金以旅馆作为婚礼时出嫁的落轿点。然而婚礼当天,却发现该千金及其仆从集体失踪了,旅馆主人面对盘问,坚称富家千金住店以后,对环境有所不满,带着所有人和行李——包括嫁妆——换了地方,听说还出过城。 

警察和夫家寻找了很久,没有任何线索,只好默认了旅馆主人的说法。 

然而自此以后,住店的旅客声称在夜半三更,繁冗的走廊和无人的房间里能听到拖着脚走路的声音、老人咳嗽的声音、小孩子混杂着抽泣的笑声、男人的叹气声。有胆大的旅客曾悄悄追着声音而去,不是失踪了,便是吓得魂不附体,满口胡话,说什么看见了穿着一双红色绣花鞋和火红嫁衣的女子,还有的看到了瘦骨嶙峋的青白脸男子,又或者是因缠足后又放足导致脚前掌不自然的扭曲着,却可一瞬间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老太太等等。 

已住人的房间也不得安生。据说两个相邻房间的人,互相能听到对方房间传来若有若无的哭声和头撞击地面的声音,但实际上他们都仅仅是在睡觉而已。又有人说,曾经睡到半夜,毯子掉地上了,俯下身去捡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床下露出一张脸,直直的盯着他。赶忙开灯后,床下的脸不见了,却能看到窗外远处有影影绰绰的人影出现,关灯后再看人影却消失了,再开灯,人影明显变的近了些。如此反复,最后能看到一张变形苍白的脸贴在窗上定定地往屋里看。 

还有人说在半夜听到走廊中有敲门声,一声声地敲到自己的房间,他十分害怕,躲到被子里竖起耳朵听着外面许久没有动静,再一露出头,就见到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有些平平安安住店的人发现这里的楼梯毫无章法,等高楼层的楼梯上台阶也等高,数目却不等同。有时候旅客寻找房间时,独自走到走廊尽头,却发现又回到了大厅。 

另外从外观看,竟能发现每层的窗户数不一致,甚至一层内的窗户数还会发生变化。 

倒卖旧货的人也说,从旅店收购来的上好实木柜里,不知为何里面总有股淡淡的臭味。旅店只说是放库房里时日太久,保养不力造成的。后来臭味越来越大,收购的人实在受不了了,仔细检查一番,发现木柜的夹层里,是一串已经高度腐烂的人头。 

再去找旅店要个说法,却因当时法律约束已经不大,再加上旅店不认这个木柜是从他那卖出的,互相扯皮到最后也没个结果。 

“这旅馆是一个吃人的旅馆”的传言渐渐流传开来,但因时局的不稳,这个传言仅在本地人间口口相传。 

道士搜集了这些传闻,直觉就是这家店有问题。除去那些古古怪怪的灵异鬼事,谋财害命应是真。

 

他打算只身探查,揪出背后黑手。

“乱世入世,为这世道尽一人绵薄之力,却使我半生颠沛流离,负细娘和孩儿们良多。此次无奈之下孤身直闯,九死一生,如不能归来,唯愿细娘和孩儿们平安喜乐,勿被我拖累。” 

他放下笔,又念了一遍,沉默许久,转头问它,“小黑,这信是不是写的太不吉利了?”

 

这不废话吗?这么写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它白了他一眼。“喵。”

 

“哎呀,最重要的是要有自信。”他摸摸它的头。

 

我信了你的邪。它一扭头,舔毛去了。

 

道士把信寄走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白天,独自一人上路了。

 

直到住进那家旅店,小二问起身后这只猫是不是他的,他才发现小黑一直跟在他身后。

 

“这猫不是我的。”他正色道。

 

这是怕店家趁机给他涨房钱吧。它磨了磨牙,蹭过去谄媚地翻肚皮撒娇打转。一套下来,道士俨然不动,依旧坚持道,“这不是我的猫。”

 

店小二来回打量,道,“带宠物不加钱——”

 

“这是我的猫。”道士立刻答道。

 

一进房间,道士又叨叨开了,从此行危险到一只猫应该有的猫生需尽情享受,全絮叨了个遍。见它只是翻着行李找吃的,一副你有说我没有在听的样子,只好打住话头。

 

“你打小就跟着我,也没什么别的亲人。也好,到头来能有个家人陪我,也算不枉此生。”他最后只是揉揉它的下巴,微微笑道。

 

 

悄悄观察了几天,他们发现这个旅店的背后机关重重,又有串连起来的密道,通往郊外的偏僻小院。

 

这旅店主人与入侵者勾结,私下绑架过往住客,自己吞了钱财,人送去入侵者的地下实验室,做人体实验。

 

道士思忖良久,一方面秘密告知各方抗战势力,一方面只身犯险,由着旅店主人抓了他,困于偏院。

 

它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趁人不备,溜进囚禁他的密室。

 

他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许是如此,他们并没有把他绑起来。

 

他见它无声落地,轻轻蹭他,张张嘴,却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笑了。

 

他笑了很久,眼泪大滴大滴地涌出,把它的皮毛都打湿了。

 

最后他将一块布给它,要它带出去给之前送信的人。

 

这是一份地图和名单。

 

它轻轻叼住了,又蹭了蹭他。

 

“谢谢你。”

 

他最后说道。

 

而它转身钻进夜色里。

 

 

他不知道,他口中的细娘也已逝世。

 

年少夫妻,乱世颠沛,不复相思。

 

大梦一场,不如长眠。

 

【三】轮回

 

黄泉路上,一黑一白慢慢前行。

 

“这是从人间来的路。”小白开口道。

 

“同路,同路。”小黑应道。

 

“……你觉得人间如何?”

 

“真苦,哪里都苦。不如早去早回。”

 

“也有灿烂的地方。”

 

比如天上的雄鹰,比如骄傲的大笑。

 

比如少年情愫,比如自由走四方。

 

“倘若真如你所言,且珍重当下吧。”

 

说话间,两只猫已走到孟婆的面前。

 

孟婆左右看看,递给它们碗汤。见它们喝了,她问道,“这便要成人了,你们打算怎么走这一遭?”

 

“我愿能突破桎梏,行走天地之间。”小白答道。“活个明明白白。”

 

“哎,活的这么累干嘛。都是第一次当人,我只想天大地大自由最大,开开心心跟亲朋好友一起走这一遭。”

 

孟婆点点头,苍老的皱纹慢慢展开,似乎是在笑。

 

小白转头对小黑说,“看来我们不是一路人,希望在人间不要再遇到了。”

 

小黑耳朵一抖,“这你说了可不算,除非——”

 

“除非什么?”

 

轮回时间到了,刺目的光亮中它只看清了对方颤动的胡须和随着大笑露出的尖牙。

 

“一路走好。”孟婆缓缓道。

 

【四】

 

“你谁啊?”

 

“元公子,我可以帮你救人。”

 

……

 

“你去哪都行,就是别来第七斋。”

 

“怕我啊?”

 

……


“我这个人嘛,有一个优点,就是比较了解你。”

 

“元仲辛,我刚才想了一想,我觉得你说的也有道理。刚好,我爹也挺喜欢你的,不如,我俩试一试?”

……

“赵简,我喜欢你。”

……

“假如余生若有遗憾的话,我光想到现在的你跟我,就觉得满足了。”

……

“世事本就不公,你又待如何?”

 “不死便不屈。”

“既然拦不住你一意孤行,我选择与你同行。”

“七斋生死与共。”

“那就请大家和我一起去夏,玩一趟。”

……

【五】

 

人间事,红尘事,世事难料。

 

天行道,无常道,天命难违。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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